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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时辰后,计划敲定,定国公和张阁老如来时一般,悄悄离去了。
叶琉三度离开,与东卫尉、李校尉联络。
威远侯则给卓煜安排了房间休息:“请陛下早些休息吧。”
卓煜怎么睡得着,可他不想也不能将自己的脆弱与恐惧暴露给臣子,只能颔首道:“好。”
殷渺渺道:“我留下,有事和你说。”
威远侯人老成精,之前就瞧出了端倪,一听这话,马上就以有事为由退下了。
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卓煜略感不安:“是什么事?”
“你们把计划定在明天。”
殷渺渺说得很慢,像是在思考什么,“我的伤还没有好,我没有很大的把握。”
卓煜忙道:“只要能稍稍拖延就好,失败也无妨,我会亲自游说归尘子。”
虽说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,然而她非尘世中人,大周的事与她无关。他没有厚颜到强加什么责任给她,这是他的江山,也该由他一力肩负。
殷渺渺望着他,似笑非笑:“你刚才的意思,是说我帮你赢了的话,你就让我做国师?我怎么瞧着不像呢。”
卓煜心中一突,犹疑地抬眼。
她的眼眸澄澈如镜,映照出他所有的心思。他突然明白了过来,原来先前种种并非错觉,她什么都知道了。
他定了定神,想起她说不要用世俗礼仪对待,心知该坦诚了,大着胆子道:“这是说给他们听的,我真正想的是……若蒙不弃,尊你凤位可好?”
“我要皇后之位做什么?”
她失笑,却道,“但你的心意,我可以收下。”
比起卓煜迟来的情窦初开,对爱情笨拙生涩,她前世她活到古稀之年,一生算得上久经风月。她明白,至死不渝的爱情十分难得,不要妄想人人都能得到,只要喜欢便可试着开始。
她并不讨厌卓煜,他的一些特质是她从前没有遇见过的,具有吸引力。更不要说她失忆下山,第一个遇见的便是他,冥冥之中仿若有缘。
所以,她不介意来一段巫山之约。
“既然你有情,我有意,也不必拘泥于形势。”
殷渺渺坐到床榻上,姿态并不放纵却有奇妙的韵味,“你过来吧。”
卓煜先喜后惊,想也不想:“不可!”
她道:“你听我说。”
“这件事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。”
他断然拒绝,“万万不能。”
“有什么不能的,非要有夫妻之名,才能行周公之礼,是世俗的规矩。你看天上要下雨,什么时候需要占卜个黄道吉日?”
殷渺渺这么说自有她的道理。
倘若她是穿越成了普通女子,若有不慎便会被礼教吞吃,当然不会以卵击石。然而,她知晓自己是修士,有能力凌驾于世俗之上,卓煜又是人间帝王,享有独一无二的特权,那就没有必要为其所束缚。
此外,现在的形势也容不下在意。
她坦诚利弊:“再说了,我伤势未愈,对上归尘子没有胜算,而修炼非一朝一夕之事,唯有这个办法,能够使我多些把握。”
卓煜没有想到有这样一重缘由,却仍然坚持:“你不在乎,我却不能欺你。后宫之中,除却宫婢,即便是妃妾也是选秀册封后方可幸之,我怎能如此轻贱你?”
无媒苟合,就算是事出有因,仍旧为人所不齿。他固然有巫山之思,然而她一路扶持至今,对他恩重如山,当爱之重之,绝不能应下这荒唐的提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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