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 0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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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轮椅被摔坏，雅人又跟学校请了几天假，好不容易销假的事情，也废了。

等新的轮椅到了，也快迎来了期末考试，雅人懒得理会夜斗每天闲极无聊的任务，回到学校进行复习。

邻座仍旧是木村结衣，不过因为夜斗斩断了他们之间的‘缘分’，所以再度遇到她，似乎回到了最为普通的同学关系。

至于山田彩香，好像也不再理会木村结衣，没有任何将她当做仆人的迹象，和其他的女生关系很好。

每个人都回到了正轨上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午间铃声过后，其他同学都或是三两个去外面吃午餐，或是直接购买面包填饱肚子，教室里已经没人了，只有雅人一个，打算在自己的座位上吃便当，听到声音抬头，看到的是脸色很是窘迫的山田彩香。

他眨了眨眼睛，多少有些明白她的意思，坐直身体，淡淡的道，“有什么事吗？山田同学？”

“我……我是来向你道歉的，”尽管失去了与木村结衣的‘缘分’，但山田彩香还记得她是如何让丹羽雅人陷入危机的事情，心中的自责从未消失，忍耐了几日，才鼓起勇气向他开口道歉。

没什么别的意思，只是想道歉而已。

雅人挑了挑唇角，微微摇了摇头，“没什么，如果说有错的话，我也应该向你道歉，毕竟我伤害了你的自尊，很抱歉，山田同学。”

若说起因，的确是他的直接拒绝让山田彩香非常丢脸，也被其他同学看到了这一幕，如果他能更细心一点，或者说再度回到收到告白信的那一日的话，他一定会选择找一个隐秘的地方，悄悄的

解决，至少要维护女生的尊严。

所以说，他也有一定的责任。

“非……非常抱歉，给你添了麻烦，总之，是我诚心诚意想要道歉的，而且你也没有做错任何事，是我太过嚣张和霸道了，丹羽同学！”

山田彩香朝他鞠了一躬，眼中含泪，说完这番话，转头涨红脸跑出了教室，让雅人根本来不及反应。

“……”算了，只要山田彩香愿意诚心悔过，什么样的方式并不重要，她开心就好。

雅人想了想，坦然接受了她自顾自的道歉，继续吃自己的便当。

陆陆续续的，同学们吃过午餐都回来了，雅人也吃好午饭，收拾妥当，准备找纸巾擦擦手，午休过后，下午的课程也快开始了。

不过他翻遍了书包，也没找到纸巾，回想了一下，大概是自己忘了告诉日向，而日向忙于准备便当也忘了查看，忍不住只能叹了口气。

“请问，丹羽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？”

邻座的木村结衣看到他来回翻找，犹豫了良久，还是忍不住询问了一声。

雅人怔了一下，回头看去，木村结衣的目光清澈，没有任何其他感情因素，只是出于普通同学间的关心，他本想下意识的拒绝，可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木村结衣曾经说过的话——

[你懂什么！你什么都不懂！你只是个在尊贵笼子里长大的金丝雀罢了！]

他的确是不懂，只是因为被拒绝了告白，山田彩香就找人来欺负自己，只是因为拒绝了木村结衣平日的关心，她就开始怨怼自己，虽然起因是因为她们的自负与自卑，但或许，真的像木村结衣说的那样，自己的确，是什么都不懂的。

因为身体有病，雅人从小到大都本能的拒绝任何异性对自己的帮助，他很清楚，其实自己的出生最开始是鸩一族的期望，他们期望着，与人类的混血可以摆脱这脆弱的命运，得到一个健康的婴儿。

但可惜的是，事与愿违，雅人的身体并没有比大哥或其他族人强健多少，甚至可能更为孱弱，人类的血脉让他总会被妖怪的血脉所连累，毒性在体内肆意横行，被自己的毒所毒倒这种笑话，真实的在他身上重播着。

为鸩一族首领的后代，大哥鸩也好，自己也好，都有被家族长辈逼婚的经历，妖怪成年的年龄是13岁，所以，从雅人即将进入13岁开始，他就不止一次的被药鸩堂的人逼婚过，若不是他身在东京舅舅家中，还有大哥的庇护，搞不好早就被人押着与妖怪成婚了。

况且，雅人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与异性结婚生子，他不想连累任何人，亦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什么样的人，随时会死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，让他下意识的与他人保持距离，这样的话，起码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，让更多人伤心。

他的本意可能是好的，但他忘记了，人与人总是要交流的，就算不是交往深刻的好友，总会产生各种交集，这种感情或深或浅，却无法摆脱。

他的拒绝，本身对持有善意的人就是一种伤害，别人向你抛出了善意，你却冷漠的抗拒，那善良人的内心，至少会觉得自己受到了细微的轻视与寒心。

想到这里，他不由得对木村结衣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，点了点头，“我今天忘记带纸巾了，请问，能向你借几张吗？”

木村结衣愣了一下，似乎没想到他会回应自己的询问，脑子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，立刻从书包里拿出一袋纸巾，递给了他，“送给你吧，也不是什么值得还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