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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黎明明又一次拿袖子狠狠地擦了眼泪之后，蓝忘机按下她的手，递上一块帕子。
“蓝湛……嗝、为什么温氏不择手段……嗝、也要得到阴铁？”
“人心的欲望与贪念，不容小觑。”
“云深不知处……还能恢复成……嗝、原来的样子吗？”
“……人死不能复生。”
吸了吸鼻子，黎明明用帕子擦去再次涌上来的泪水。
静静地等着她哭了很久，蓝忘机问她：“你，就没有其他要说的？”
比如，因何而死。
似乎是想到了什么，黎明明捂上心口，身体又颤抖起来，蓝忘机也感受到了那足矣将人压倒的恐惧，但很快那股恐惧就被一点点压了下去。
呼了好几口气，黎明明使劲让自己平静下来，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：“——没关系的，不去想它就好了。反正我都已经……过一次了，至少，现在的我是活着的。虽然那感觉确实……不太好受，但只需要过一段时间我就能好了！”
对面很久没有传来动静，黎明明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他，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，那眼神，有点复杂，她看不太懂。
“蓝湛？”
眨眼，蓝忘机自然地移开视线——“以后不会再有了。”
花了些时间消化他的话，黎明明红着眼框，忽然便安下心来，展开笑颜：“嗯！”
眼睛再次清澈起来，就像暴雨过后晴朗的天空一样。
对着这双眼睛，蓝忘机愣了神，微微勾了嘴角，正欲转身：“走吧。”
“等等！”
黎明明扯住他的袖子，后者转头看过来。
她清了清嗓子，道：“你都替我分担了，我也要替你分担些！你如实告诉我，方才你在寒潭洞外，发生了什么？还有，你腿上的伤，让我帮你治！”
见他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，黎明明眼神向身旁飘了飘：“那平时替你分忧的都是泽芜君，现在泽芜君不在我们身边，这任务我就免为其难地担上了——你要是觉得奇怪，叫我一声阿姐好了……”
“哎哎！蓝湛！你别走啊！不叫阿姐也行！你别生气！先让我把你的腿治好！”
拿帕子将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干，黎明明跺了跺发软的脚，追了上去。
受了伤还走那么快！腿不想要了是吗！
威逼利诱地劝了一路，黎明明好不容易让蓝忘机停了下来，趁此空挡搭上他的手臂，输出灵力。又在替他疗伤之后，再三发誓，身体没有半点不适。
只是奇怪，这灵力疗伤的办法，竟然没法用在自己身上。不过好在黎明明身上就只有些擦伤，上些药放着也能好。
回去的时候，弟子们已将大火熄灭。这场火几乎烧去了半个云深不知处，修复起来定是不易。黎明明与众人一起将牺牲的弟子安葬，草草用过晚膳，跟着蓝忘机回了静室。
宿舍没有全部烧毁，蓝氏双璧的静室、寒室和部分弟子宿舍，还有一些客房都还能睡。大家需要养精蓄锐，才能迎接接下来重修云深不知处的日子。
只是——黎明明缩在矮踏上再一次为她铺上的被窝里，叹了口气——她的明室被烧得干干净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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