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浓月皎，软帐内，烛光摇映双影相叠，风从窗缝而入绕得两人裳角纠缠。
那只手用温热禁锢着她的双手，眼前人，俯身凝望，近在咫尺。
“放手！”
北柠挣扎着，长发铺在红色长袖上，格外媚艳而不俗。手腕被捏得泛白，如藕一般将折。
润的害怕显得尤为偏执，强扣着她的双手，隐忍的声音低沉又有些卑微，“除了我，你不可以为他人穿红衣。”
她忽尔别过头，视线生硬地从他脸上划过，未有停留，“那只是从前。”
润听言，沉默了好一阵。
紧握她手腕的手摊开，轻柔夹带着孤勇顺着她的手背绕前一半，五指纵贯入她的五指间，十指交叉紧扣。动迅速，对她却温柔如瓷。
他说：“我会等你。”
他松了手。
他真的很想，给她自由。
北柠用手撑起上半身，红衣顺微斜下的肩滑落至手肘，纯白内裳衬得她十分冷清，散下的长发垂在肩后，浓黑陷入那一抹软红里，有醉人之姿。
抬手就理整的肩上衣，她却是用了手，从下至上，一点一点的往上拉。也不知是为何。
润看得，分外刺眼。
“不必了。”
北柠将他荒唐之举而乱的衣裳理整，起身，脑后长发因她低首行礼如纱帘滑到耳边，青丝倾垂，覆了她绝艳的侧脸。
她缓步来到润身旁，扫他清冷侧颜的目光，如丝线，掠过无痕。
润微抬手，一下子便握住了她的手，他转了身，幽静的深眸周围泛着浅淡的红，大约是眼前人为自己受尽了苦难，气势偏执又有些许的歇斯底里，神情却温文尔雅柔情万千。
“柠儿你可随处玩闹，润别无他求，只希望你累时还能记起天界有一尾龙，等你回来，回到他身边。”
他的手忽而抓空，垂眸看着她抽走的手，继而咬牙握紧了空气，眸抬起，心中波澜翻天覆地之势地涌动，但他很安静，没有人知道。
“天帝……”
“那尾龙在柠儿面前不是天帝，只是个愿为心中人洗手羹汤的神。”
润急言，打断她那般客套生疏的敬称。
太上忘情，化众生，可她对润的执念最为强悍，乃世间仅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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