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嘀嗒——
嘀嗒。
好像是水的声音，响彻在耳边，又仿佛是在天边。
浑身上下剧痛无比，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碾碎了似的。
司砚试图睁开眼睛，可是再怎么睁开，面前还是一片黑暗。没有一丝力气，就连抬起手指的动作都如此得艰难。
这是第几天了？
已经想不起来了。
一开始他还是靠着极为精准的身体感知，来推断已经过了好多天，然后用指甲在自己的胳膊划下一道伤口来计算。
可是后来，他痛昏过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，也越来越没有规律，到现在意识已经完全模糊，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死还是活着，更没有力气去划伤口。
腿上被划开了三十四——不，现在应该是三十五道口子了，今天对方又会在那些伤口上放上什么虫子呢？
呵呵，他竟然还能有余力和闲情逸致去苦中作乐地猜测这些，仿佛在猜今天吃什么似的。
不多时，那让人麻木的痛消失了，一只手便强行地掰开了他的嘴巴。
苦涩至极的液体灌入了他的喉咙。
司砚有些贪婪地吞咽，以此浇灭喉咙因为长期的缺水而生出的强烈渴意。而且他知道，这其实是可以救他的东西。
这些人不想他死，还想用他这具比起常人强壮太多的身体来继续做实验，看看他们的研究能到底什么地步，也想看看他到底还能经受多久。
他不能死。
他好想死。
那药汤进入他的喉咙，进入他的身体。让他的双眼涣散又凝聚，手指头艰难地动了动。
……主子交给他的任务，他还没有完成，还没有去负荆请罪，怎么能去死呢？
“真是奇了，这个人竟然还没有死？他真得是人你？”耳边传来一道声音，啧啧称奇。
然后是另一个声音，冷笑道:“他可是裴彦钧最倚重的暗卫，身体自然和一般的废物不一样。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！”
司砚动了动。
这个声音……好像有点耳熟？他是不是在哪里听过？是什么地方？
“信了信了！你找来的这个实验体确实很不错！”一开始那个声音嘻嘻笑道，“非常好，等我用这个搞不死的宝贝，研制出更具有传染性的蛊物，还怕朝廷的那些人做什么？到时候也算你的一大功！”
“呵呵，这都无所谓，只要你记住答应我的事情就好。”
“记得——记得——”那个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，嘀嘀咕咕道，“真是让人搞不明白，一个嫁了人生了娃娃的女人，值得你这么牵肠挂肚吗？难道是在晋州的时候和你甜蜜了一段？你可别忘了三哥是怎么死的！”
“闭嘴！”那人冷声道，“做你该做的事！”
晋州，三哥！
司砚如蒙雷击，福至心灵。
他知道这是谁了——这是当初晋州天水堂里那个功夫最好的，跟在三哥身后的人——丙十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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