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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“是谁害了我苦命的儿啊！”
王氏搂着荔惠直的身体，右手不断拍打地面，椎心泣血的哭喊一声接着一声。
流人们面面相觑地围在附近。
昨夜吃了蘑菇汤的不止荔惠直一人，怎么出事的只有他一人呢
荔知推开围观的人，刚走到王氏跟前，就被悲痛欲绝的母亲抱住了小腿。
“求求你，求求你——”王氏涕泪横流，乞求地看着荔知，“让殿下救我的孩子，我给殿下当牛做马！”
荔知先试了荔惠直的鼻息，又探去他脖颈。
悲痛涌上她的心间。
“……惠直已经走了。”
不知何时站到周围的朱氏闻言，紧紧抓住两个孩子的手，眼中漫出悲伤的泪水。
郑氏或许想起了不久前病逝的女儿，眼眶也跟着红了。
“你什么意思！”王氏眼瞪如牛。
荔知跪坐下来，轻轻抚摸幼弟发紫的面庞。
她还能再失去什么呢
“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起来收拾东西上路了！”役人呼喊道。
人群中几声惊呼，顺着他们惊讶的目光，荔知转头看向王氏。
“你好大胆！一个庶女竟敢诅咒嫡出的弟弟！”王氏尖叫道，“这是荔氏唯一的血脉！他不能死！”
“说不定就是她平日行事霸道，损了阴德，这才报应在孩子身上……”
她还记得，他一口一个的“姊姊”，欢欢喜喜地追在身后要和她一起玩的场景。一转眼，他就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了。
涉及到自己的儿子，郑氏立即摒弃悲伤，斗鸡般加入战场。
荔惠直天资聪颖，六岁便能吟诗作赋，是京都有名的神童，荔乔年一直视他为自己的衣钵传人。荔惠直不仅文采出众，还有一颗赤子之心。虽然生母王氏自恃出身高贵就仗势欺人，但荔惠直却平易近人，深受府中下人的喜爱。
“妾身是说——”郑氏翻了个白眼，“多亏夫人一直守着铁锅，让其他人只能吃到带蘑菇渣的汤水，不然今日倒下的就不止一个了。”
“夫人这话未免伤及感情了。昨晚大家都喝了蘑菇汤，为什么只有惠直一人出事，夫人难道不该问问自己么”
到大不大的声音正好传进王氏耳中，王氏像个木雕，怔怔地一个劲儿流泪。
他的夭折，对郑氏和荔晋年以外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悲痛。
“是啊，昨晚我求她给我两个，她却说我碗里够多了！”
“母亲这话真有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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