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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咳。”
两声清咳,穿过了大殿的后门,远远的透了出来,听上去似乎很遥远,但又好像在所有人的耳旁。即使在这声音结束之后很久,整个大殿还在发出氤氲的回响。能有这样的玄通,除了萧胜雪,还能是谁?
于是,整个大殿彻底安静下来,并齐齐站起身来,以示尊敬。
嘎的一声,后殿那高达数丈的厚重木门,被两头苍灵小兽奋力拉了开来。三道人影,缓缓步出了大门。
走在最前面的,是一位体态丰腴的老妇,一身锦绣长袍,贵气逼人,手拄的黑云木凤头拐,也是极致的精巧奢华。云鬓之上,无数珠环佩饰,叮当作响。配上那雍容慈祥的笑容,以及身旁小心搀扶着她的一名白衣少女,这场面看上去,简直就是慈宁宫里的老太后到御花园赏花。而不会想到,这就是名震东土的净宇宗掌院,只差半步就可以迈入神境的萧胜雪。
不过了解底细的人都知道,这位萧老太君,还真和当今皇帝有点关系。至于是什么关系,一般人是不敢提的,因为说了,只怕坤宁宫里那位皇后娘娘会不高兴。
走在两人身后的,则是净宇宗大长老,兼附院院长申公乾。
申公乾和萧胜雪,是上百年的老交情,两人合力掌控净宇宗,稳定了一方势力,是刘雄当年能入京夺位的关键一步棋。所以即便宫里某个人对萧胜雪有所猜忌,却也实在奈何不了她。
萧胜雪在那少女的搀扶下,颤巍巍地穿过内院弟子排成的同道,走上了大殿的黑长石台阶,来到高高的主位面前,顿了顿拐杖之后转过身,向众人轻轻的点了点头。
“都坐吧,老太婆请大家吃个便饭,不用这么拘礼。”
她的笑容依旧慈祥,让人如沐春风,话语中更是和邻家老奶奶没有多大区别。各院的老人自然早就习惯了,但是一些新进的弟子,还是第一次见到传奇中的掌院大人,发现与自己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同,不禁大为惊讶。
她虽然随便,但是众人可不能随便,全都恭恭敬敬的请安之后,才轰然坐下。
“公乾,又是三年了,真是很快呀。”
萧胜雪望向自己的老友,言语中颇有些感慨。
“是啊,一转眼就是三年,又有一批年轻人起来了。”申公乾呵呵笑道。
萧胜雪点点头:“是么?我还清楚的记得婧儿三年前的风采。不知道今次,又有谁能效仿?”说着,她的目光轻扫,掠过了天泽学院和碧落剑宗的桌子,似乎没有多少着意,但是整个大殿的人都知道,她在看谁。
“你觉得呢,婧儿?”萧胜雪收回目光,投向了身旁扶着她的少女,原来她就是容婧。
容婧此刻却似乎有些走神,因为她刚才也在看下面,发现问星院的桌子仍然很空,除了谭端午之外,一个学生都没有出现,这让她多少有些担忧。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变故的话,容妍儿也该把容逸接过来了。难道,是余舟渡的伤势太过严重,他们走不开么?
“婧儿?我在问你呢。”萧胜雪又问了一句,她才猛然醒转过来。
“哦,我啊,我没什么看法。”容婧有些狼狈的应道。
萧胜雪无奈的摇摇头,笑道:“你这是不敢说吧?没关系,你不敢说,有人敢说。”
随即,她转头望向身后的一排桌子,顿了顿凤头拐,沉声道:“白老头,你家乔荞开的赔率到多少了?”
“呃……”
那里坐着的白发老人顿时一脸的尴尬。
他就是教研阁的阁主白宗恒,对于乔荞设局开赌的事情,无论是他还是整个学院高层,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。如今被萧胜雪在六方晚宴上,当着这么多师生的面拉出来质问,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
支吾了片刻之后,才悻悻说道:“这个,其实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萧胜雪似乎很喜欢看这些老友为难的样子,随即便笑骂起来:“你这老家伙,身负胜负裁判之职,居然搞起博彩的勾当。搞就搞吧,连自己徒弟开的赔率都弄不清么?还是你假装不知道呢?”
“是真不知道。”
“你不知道我知道。”萧胜雪扬了扬眉毛:“不语二赔一,妙妙一赔六,我没说错吧?”
“呃……”白宗恒再度无话可说。
“我听人说。胜负这种事,旁人再怎么预测都是虚的,但是赌坊开的赔率是最来不得假的。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,你们教研阁的推算结果,就是不语会赢呢?”
这话一出,碧落剑宗的那一桌顿时情绪高涨,除了邱不语本人之外,一个个都喜形于色,他们本就认准了邱不语可以轻松赢得今晚的一战,如今连精于命理推算的教研阁都给出了相同的预测,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?
而天泽学院这一边,自然是愤愤不平,但是此刻轮不到他们说话,也只能将不满的目光投向碧落剑宗那一边。与此同时,对方挑衅的眼神也正杀气腾腾的投过来,两边的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。
就在此时,一个柔弱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:“等一等,掌院大人。”
“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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