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.病人的最佳待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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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里的空气远比大雪时的宁静，拢着厚厚的被子倚靠拉门，青莺将露在外的双脚盖住，轻嗅已平息的风中略显湿润的水汽，那些被清理到角落的雪离她甚远，只余屋檐融化的雪化水珠啪嗒啪嗒落下。

听水珠纷纷落入走廊边的残雪中，簌簌的穿透雪层，偶有几滴砸在廊间的木板上，溅起细小水珠，如花般绽放，消失在她不可见的地方。

手指上细长的伤口缓慢愈合，唯有一丝痒意提醒着她，青莺抑制着喉咙里的不适轻咳，将思绪从那场无法触碰的梦境中牵回，细细听着本丸安宁却生机勃勃的声音，驱散心头在那场雪里感受到的死寂。

“花没事，只是不长了”

蹲在庭院另一端的山姥切拍了拍手，回头告诉她那些花苗的情况，被他铲开的雪堆在一侧，比披风的颜色更为洁白。

“毕竟是冬天，保持新芽到初春就好了”将那些花苗全权交给山姥切，为种下花种的人，青莺带着歉意的往庭院探了探身子，朝走回来的人道歉，“总是让山姥切帮忙，我倒是偷懒了，对不起”

沉默的付丧神走至廊前，扛起搁置在侧的铁锹，不为她的歉意有所变化：“没必要对我这种仿品道歉，早点好起来吧…不要依靠我这种……”

自我厌弃的话语在她的笑容里淡下，在厚被下蜷缩的女性似在很认真的听着他的话语，越是这样越是使他开不了口，只好从背后拉起被单盖住冬日下发亮的金发。

青莺因病虚弱的身体重新靠回门边，思索着询问他：“山姥切的话，会因为我的信赖而觉得负担吧？”

“……我没有这么说”

“那可以请你包容我的懒怠吗？”

自觉在照料花草方面比不上他，青莺也很明白自己的缺陷，比起过于客气的包揽下这件事，不如继续托付那位已经接下这担子的付丧神。

山姥切看了眼她身后，和室的廊道里悄悄的出现一个白色身影，他低下头离开之前，只对她简单的答复：“……我还蛮适合做点杂活的，但不是因为你”

“是是”笑着女性点点头，听到他逐渐离去的脚步声，终于掩着唇按耐不住咳嗽，方才压抑的干涩从喉间涌上，让她咳得愈发用力，身体都随着咳嗽而颤抖。

真是不好受，好像有一点体会到宗次郎了呢……

苦中乐的想法一闪而过，有人不轻不重的拍在她的后背，隔着被子抚过脊背舒缓她紧绷的身体，倒让耳边蒙了一层声音听不真切的女性吓了一跳。

“哈哈哈，吓到了吗，抱歉抱歉”

咳得面红耳赤的女性松了口气，捂着太用力而钝痛的胸口，无奈的摇了摇头：“真的感到抱歉的话，请不要每次都说一样的话”

“嘛，那就用行动来表达我的心意吧”

他指间捏着轻薄透明的一片梨，从后方低头喂到她唇边，水果的清甜在她齿间涌出，滋润疼痛的咽喉。

在她咬去指间的梨后，鹤顺势落于她身畔，端着盘子的手肘置于曲起膝上，捏起梨塞入自己唇中，与她共同品味那清润的汁液滑过口舌的感觉，待她咽下后又送去一片。

“看上去一副乖巧的样子，那时候倒在雪地里真的是完全把鹤吓到了”说是喂着她吃水果，鹤自己手里也没停着，嚼着本就是给她的梨忽然这么说着。

青莺微愣，才反应过来，当时发现她的人是他。

“抱歉，让鹤担心了。”

“是啊，就想说\'这种想吓人结果被吓到\'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啊”

“大概就是我好像做到了大家都想做的事情呢”

“喂喂……”鹤丸不甘心的把梨片往嘴里丢，眉目间满是放松后的笑意。

听到他不断咀嚼水果的声音，青莺也没去和他抢食，侧头靠在门边歇息了一会儿，冬日的光照上她的面颊，带来不同的暖意，她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：“鹤，当时的江雪……左文字兄弟的本体，现在都在哪？”

“突然就关注他们了？有在好好考虑做个审神者啊”鹤揉了揉沉着亮光的白发，看了眼她并没有浮现诅咒色彩的瞳仁，纯粹的琥珀色里仍有流光，好似那从他眼眸中剥离的血色没有传递给她。

他知道，那是错觉。她只是将从他身上接去的东西藏起，现在，她又想接下其他重量，他该怎么回答呢？

“江雪和宗三只剩下碎片，鹤把小夜放到他们身边，兄弟团聚这种事，至少得帮点忙吧。”

鹤没透露出他们的所在，凑近她面前饶有兴致的询问，“碎刀无解，想到修复的方法了吗？”

“虽然俗语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，但还是不要靠的太近比较好”青莺竖起手掌按住鹤的嘴，把他推开一些，仰起头深深呼吸，将叹息掩入其中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。

“即便刀身重塑，心的伤痕无法修复，将他们拉入这使他们悲伤的世界，这样的行为是否正确，我不能够替他们决定。”

被称为笨蛋的太刀并不气恼，只是注意到了她所用的词汇，那悲伤的表露曾来源于另一振太刀，如今由她表述，他理所当然的察觉到这其中的变故。